2022, 11, 3
一念花开 Nuanced Floral Symphony 是艺术家袁进华在 2018 年 7 月创作的概念艺术作品。作品结合了行为艺术,装置,和观念艺术的特点,使得其本身就具有不可复制性:它创作与它的展出是一体的,并存在时效性。在画廊空间正中的镜面长桌上,布置着流水,烛光,佛像和大量的当下时节的花卉,周围墙上则是近现代大师作品,在这看似静止的场境中,艺术家以一件巨大的“扫描仪”覆盖了整个空间。伴随着平稳的电磁声,激光光带慢慢滑行,每一次来回,花与画都在不经意间变化——红与绿,冷与暖,阴与阳,如春夏秋冬渐变。作品从展览第一天开始就慢慢蜕变。展览的一个月里,不断有观查者为作品带来了新的激发,而导入的内容与主题发生关系后,又渐渐探索新的表达方向。花的呈现状态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,仿佛从盛开到死亡,又仿佛这一系列状态的叠加态。艺术家想用生呈现死,用愉景表现肃静,用美完成沉甸甸的生命过程。时间的刻度无法重复,作品的深度也不断加厚。
劳动路 , 这条杭州著名的文化街,全长不到一公里,有大量的小型画廊和古董行,更有建于五代的孔庙、西湖国学馆、文房古玩 店、茶馆、盲人按摩店、便民理发店、五金店和小超市等等,隐在道路两侧。马路不宽,两边的梧 桐树叶从嫩绿繁盛到枯零凋谢,不惊不扰散漫随性地随着季节而变化。在上个世纪,劳动路就像是世界上其他的艺术圣地一样,经历着中国传统艺术发展,在路边的一间间小画廊里,展示着现在可能价值千万甚至上亿的艺术品——而这与周围的生活气息浓厚的街区并不冲突。在艺术家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件创作,而作品的缘起正是对劳动路这一社区的思索。
在艺术家的描述中,作品展出的艺宝斋是一间经营传统书画店,两面墙上布满的是店女主人收藏的吴昌硕、沙孟海、陆抑非、王伯敏、卢坤峰、周昌谷大师的作品。空间正中摆放一个巨大的镜面长方体,周围布置着西湖当季的花卉、柳树,佛像和蜡烛。“在平稳的电磁声,激光缓慢移动着,从花蕾、经过花朵组成的小溪,到单独的花瓣,差不多有一千多株花,来回一次花费一个小时。花与画都在不经意间变化,时间在流逝,红绿的灯光在变化,阴阳光影的转换,太阳升起再落山,不断轮回。”袁进华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件创作,将这个艺术街区激活。“记录一个月的花,其实花的一生,从鲜花到凋零枯死,相当于时间的概念。人也一样,赤条条来赤条条走,生命非常短促。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如来,最终表达了对生命的一种尊重,一种敬畏。”
花的呈现状态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,袁进华则记录着生命中的一切偶然、不完美和转瞬即逝。
对于艺术家而言,花与观众都是这个作品的一部分,这更像是一个社区艺术的概念。在这个作品中,艺术家自身也只是一个特别的观众:他也参与这个作品的理解和解读,而不是完全交给观众。在展出的一个月中,袁进华在展厅里打坐,站桩,冥想,并与观众交流。在这一个月里,他遇到很多人,有旅行达人、有 80 后公务员、有海归建筑师、有时装编辑、有误以为进入足浴店的老外,还有店里的小狗旺仔,他们的故事成为「一念花开」的一部分,同时也带来了很多新的激发。艺术家和观众,他们共同充实了这个作品。
“关键在于你有什么样的思考,你对当下有什么样的立场和态度,这个很重要。简单用技术去评判艺术呈现的高低,这是非常江湖的” 袁进华这样评价道,“通常在理念上认为很新才是当代,但实际上当代就是真正的传统,即传承发展。有传承有发展才形成传统,发展那部分就是当代。中国画的精神,中国水墨的精神,是创造。传承是一方面,但创造才是中国绘画史的核心传统。”
艺术家只有跟现实生活发生某种关联,创作出来的东西才会新鲜、有力。袁进华想要呈现的作品,是一种立足于人群才能感受到的支撑力。如袁进华所言,通过「一念花开」寻求一种解决问题的可能,围绕时间与记忆,试着用不同的方式呈现他对传统与当下的理解。
作品包含了艺术家在 2017 年 6 月 30 日到 7 月 30 日在艺宝斋场地中的时空间片段,即 2017 年一念花开这整个作品。在那个时空间里上千朵花的枯萎,艺术家的参与,观众当时的即时反应,以及这个时空间内发生的所有观念交互。
同名纪录画册《一念花开》内页
花的外观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,而金华园则记录了生命中所有的偶然性、不完美性和短暂性。
艺术家袁进华认为,这是一个对于 NFT 的艺术维度的讨论。“在 NFT 这一艺术载体形式出来之前,大量艺术家试图保存自己的艺术实验,包括但不限于观念艺术,行为艺术,以及一些装置,但都有所局限:一些艺术形式最终能够保存的只是视频或者一纸所有权转让合同。这并不是艺术家的目的。艺术家更希望的是整个作品的概念能够长久的进行延申,这与艺术实验的不可复制性又互斥,并发散出迷人的魅力。它像是一个节点,对艺术史中无法记录的事物的记录。因此我想尝试用 NFT 的形式保存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作品:它存在又不会再次存在。所有的艺术作品都不能永恒的存在,我想用 NFT 这种相对长久的艺术载体,来讨论当艺术作品只存在在记录之中的时候,它能否有另一种被直接解读的形式。”
作品是艺术家在一念花开这个作品基础上进行的二次创作,共 31 幅,是艺术家在作品结束之后,将社区艺术实体化的产物。艺术家在选取这条街作为展出的场地时就做出了预期。劳动路作为一条中式传统的艺术街道,有非常复杂的业态:长久以来受到中国美术学院的影响,有数量庞大的私人画廊和古董店,艺术系的教授们也经常再次出入;与此同时,这条街也是杭州为数不多的老住宅区,本地老人们的生活需求让这条街又有一定的生活气息,足疗店,小餐馆,五金杂货铺等与画廊间隔着而不显违和。这条街又在杭州几个著名景区中间,使得一些商业化的精致咖啡馆,设计师买手店也先后入驻。艺术家因此产生了和这条街道的新老邻居好好聊聊的想法。
整个社区艺术的创作过程中,艺术家想讨论的是针对同一意象的反馈,包含了生与死,爱与冷漠,灿烂热烈与枯寂。在这个过程中,作品空间内的气氛像是积雨云般逐渐凝聚,最终呈现出了一种单质的,强烈的,属于这一片街区的气氛。
艺术家在作品展出驻留期间,把接受到的情绪,参与者的情绪,用传统中国画技巧进行表达,共创作花鸟小品数十幅。他挑选作品,与观众对于一念花开大型装置的印象及气氛色彩进行结合,让观众通过描述自己的幻梦,选取自己更在意的观察装置的视角,更大程度的参与创作过程。最终通过一些编程和图像处理技术,将两者结合起来,展现出了一种特殊的解读主义:即表达者来解读解读者的表达。这一种身份感的错位像是一种方差分析的手段:它将共有的情绪放的更大了。镜花期望能够照见视觉以外的感官的通感,用一种放任的方式对不同视角下作品的整体印象进行解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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